第(2/3)页 人在被指出脆弱的地方时总会假装坚强,李获月也不例外。 可能她自诩已经是大人了,经历了那么多悲伤和风波,即使不一定都是好的,可也千疮百孔过了,懂得用大人的伎俩来伪装自己可以应对曾经的脆弱,其中她最喜欢的做法就是强调自己的武力,去握紧手中的刀剑。 可她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里什么也没有,没有武器,也没有力量,她此刻的身高甚至都还没有到可以买成年票的高度,唯一可以紧握在手里的是口袋里的拨浪鼓,摇晃起来可以发出悦耳的咚咚声。 本来就该是这样,她还不叫李获月的那段日子里,那段她还梳着双马尾辫,额头点着一抹漂亮的红色,最喜欢的衣服的鲜艳的袄子的岁月里,她的手里哪儿来的刀剑? 婴儿肥都没有褪去的孩子的手掌是没有沾过罪恶的,在那手心中流淌过的最红的东西是被阳光融化的冰糖葫芦的糖霜,可以贪吃地用舌头去舔舐干净,糊一点鲜艳的东西在童趣的脸颊上。 没有龙血,没有刀剑,有的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,对即将而来的命运的车轮无力抵抗的小女孩。 胡同的尽头有一个人影骑着自行车过来了,笔直地朝着她这里走来,李获月后退一步想逃走,可又站定了脚步,胡同的一条直路,以她现在孩子似的身体又能逃到哪里去? 人影接近了,李获月发现那居然是她认识的人,一个爷爷辈的长辈,穿着军绿色的布衣带着帽子,骑着凤凰牌的自行车,肩膀上扛着插满糖葫芦串的木棍。小时候她很喜欢这个爷爷,但却总记不住对方的姓氏,可对方总戏弄她让她叫对名儿才会给她免费的糖葫芦吃。 背着糖葫芦的爷爷刹车在了李获月身旁,看着雨中的这个丫头,有些惊讶她为什么会一个人雨天在胡同里乱跑,问她的妈妈在哪里。可李获月没有说任何一句话,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个早应该因为中风死去,如今却活在自己面前的故人,讲起那些似曾相识的对话来。 当卖糖葫芦的爷爷取下一支糖葫芦塞在她的手里,叮嘱她赶紧回家,否则雨会越下越大的时候,她才终于确信了自己处于什么样的境地。 这里毫无疑问是北亰,记忆里的北亰,那个深宅大院,胡同连接着胡同的迷宫,她有很长一段时间居住在这里,逃避着过去那段噩梦般的过往。 她还记得起初自己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摆脱那段过去,这都免不了蔹蔓阿姨的悉心照顾,她找来了特别厉害的医生,通过一些药物和心理的疗法让孩子时的自己淡忘了那段诊所的过去,试图遗忘那段噩梦的过往。 不得不说蔹蔓的做法是成功的,也可能是孩童的确有着没心没肺的过往,过度的创伤总会引起自我保护性的记忆封闭,在接受治疗过后,那段时期的自己的确正常了许多,即使偶尔也会在做梦的时候被惊醒,醒来时那些梦魇也会像是退潮般消去。 第(2/3)页